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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受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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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猶豫幾分以後,只與紫連姬說好,三日內一定可以找晚曉要到冰雕,就先把她差遣在祭壇邊上忙其他的事情去了。

縱使紫連姬是十分不願意,但只好暗自認命。又說回來,什麽事情能難到這個戰神耗費三天時間,才要來一個冰雕?

在紫連姬轉身時候,卻看到那漸漸遠去的身影,他正是往那草屋的方向走去。或許如今再急的事情,在他的眼裏都算不上什麽,夜辰風也只有對她,才是最真誠的。即便,那只是師徒之間的情分。

紫連姬放眼望去,他的背影卻逐漸變得不清晰起來,直到看著他完全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。

她良久才回過神,那一刻,內心仿佛有一絲絲莫名的失落感。

從當年到現在,紫連姬何時都想快點找到她,在聽說夜辰風找到她時,她才滿懷欣喜的跟著來到滄亡山。而現在,一切根本不如想象中那般的簡單。

前世,她是守護神鳥,青鸞。為了魔界,為了落月。當年甚至一頭撞死在冰山,也無怨無悔。那次,保全了整個魔界。

為了讓神鳥重新活過來,紫連姬也曾為此去過一趟冥界,只不過從冥主那得到的消息是,死者,不可重生。只能留待來世。

念在舊情,冥主告訴過她,神鳥青鸞的來世只是一個凡人,並且記不起曾經的事情,就算以前世神鳥青鸞的鮮血,加上另外三獸的血跡,可以恢覆她的記憶,但那也是徒勞無功罷了。

因為,凡人始終都是凡人。既不會繼承神鳥青鸞的法力,也不能長生不死。

命運,大概就該是如此吧。

只不過倆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她的今生今世,偏偏遇到的人是夜辰風。

他想辦成的事情,又怎會做不到。

“夜辰風,你變了。變得再也回不去了。曾經,你為了魔界,就算赴死也甘願。如今,我該說,你是為了她吧。”良久,傳來的是紫連姬那一聲長長的嘆息。

她聲音小的,讓人聽不到。

—— —— ——

草屋內,蘇申儀倒是閑的慌,早就弄好的一碗湯藥,卻放在桌上,遲遲沒有給她喝下。直到那碗湯藥,放在桌上,也涼了大半。

他是因為不想打擾了她的休息,才在原地等著。等她醒來。

只見屋外那一陣急促的呼吸與沈重的踏步聲,蘇申儀倒能分的出是誰,走上前,剛想上前將草屋門推開,站在外頭那男子便猛地把門撞開,將蘇申儀給彈了回去。

“臭小子,你打算幹嘛?”他朝夜辰風謾罵道。

夜辰風反而沒有回答上蘇申儀的問題,只慢慢走向晚曉的身旁。

“她還是一直都沒醒嗎。”那只手輕輕的撫在晚曉的臉龐上,能感覺的到,她體內的毒並不和之前一樣,雖然深入心脈,但之前好歹也給她傳過一次功,加上蘇申儀手中的那些魔界靈丹妙藥,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才對。

如今卻過去這麽久,不說醒不醒,就是一點動靜都沒。

“急什麽。她的事情,我自己會處理。還有,你不去幫著紫連姬?到這幹嘛。”蘇申儀瞟了夜辰風一眼,他為了晚曉的事情,這也都跑了許多趟,始終沒有看到紫連姬的身影。

可見,她是多忙?

“紫連姬那女人讓我給她找個冰雕,順路便來。”夜辰風不滿地說。

“你想找冰雕?這東西可不像千年寒冰那麽好找。傳說只在蒼莽現世。你這樣,真的是順路來的?”蘇申儀滿臉寫著懷疑二字。

夜辰風瞪了蘇申儀一眼,沒在說話。反而直接將那桌臺上的湯藥拿起,搖搖晃晃的走到床頭,在不經意間將整碗的湯藥灑掉了一半。

蘇申儀還沒反應過來,他到底想要幹嘛時,夜辰風便前膝跪上床將晚曉的頭部托起,將碗對著她的嘴巴,直接灌下。

她不醒,冰雕怎麽拿!

蠢蠢欲動的嘴角,以及緊閉的雙眼,她的手在身旁不停的掙紮,卻怎麽也沒法掰過夜辰風,那藥的苦澀味道在她的嘴裏慢慢融化。

在之後,仿佛一切又恢覆了平靜,在她無力掙紮便要躺了下去,繼續昏昏欲睡後,夜辰風突然地伸手掐上她瘦弱的腰肢。

“起來!沒事還給我裝死?你要想死,先把我要的東西交出來,我讓你痛痛快快的死!”一陣熟悉的聲音即刻響起在晚曉的耳旁。

當晚曉睜眼的時候,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臉龐,他的手正死死挨在自己的肩膀上。膝蓋跪在床。面色帶著的幾分蒼白。

可那種感覺,又似曾熟悉。擡起頭來,瞧見他額頭間那道長長的刀疤,與極度冷漠的眼神,使她突然一陣寒意。

但晚曉二話不說,一把抓過他的手,張嘴就咬去。

“混蛋!”夜辰風罵道。他收了手,眉頭一緊鎖,腳隨之踢向晚曉的肩膀。

她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,也隨著那重重的一聲撞擊,嘎然止住。

“你瘋了?她怎麽說還是你徒弟,再說剛剛恢覆過來,你又何至於這樣?你為何還和當年一樣,一點沒變。”蘇申儀輕輕嘆了嘆氣,走到床頭,將趴在床頭的晚曉給扶起。

“姑娘覺得服過藥以後怎麽樣?會不會舒服些。”蘇申儀對晚曉是百般的照顧,而夜辰風是一句話不發的等在原地。

好心給她餵藥,居然還反被咬了一口!

“這位是......?”她輕輕搖了搖蘇申儀的肩膀,指著面前的黑衣人問。

蘇申儀皺了皺眉,要說她真的失憶,不認得自己也不是沒可能,不至於連跟了三年的師傅夜辰風都不記得了。難道真給夜辰風撞傻了。

蘇申儀沒反應過來,也沒說什麽。夜辰風忽然接過話,“哼,若連你師傅我都不記得了,我想你也沒什麽必要茍活著了吧?”

那話音依然是冷如冰,每一字每一句,都如冰錐刺入她的心扉。可在那一瞬間,第一次看到他模樣的時候,又曾感到十分的欣慰。雖然,他什麽安慰的話語也沒對她說。

“行了,你可以出去了。我有事單獨與她說。”他對著蘇申儀道。

雖然蘇申儀是極不願意的,但之後看著晚曉也沒說些什麽,也就先告別了二人,直接退了出去。去祭壇找紫連姬去了。

不過還好,夜辰風對晚曉不算太壞。

“對不起......謝謝你......救的我。”她喃喃地道。她自己或許不知為什麽如今面對著夜辰風,就似乎是變了一個人樣。

曾經或許那真的只是一點情分。怎麽到了如今,連那句普普通通的謝語,她也不知道怎麽說了。反而變的有些吞吞吐吐。

“你不必謝我,因為那沒有用!”夜辰風發自內心不滿的話語,而後又想到紫連姬提到過的冰雕還在她那,便道,“找你是來談件事情,我想要一樣東西。”

“你想得到的東西,找我幹嘛?”晚曉捏了捏長袖。他向來想得到的東西都是靠著自己,也不會選擇別人。

而今既然主動找上晚曉。一定沒有什麽好事。

“那是因為這東西,只有你才有。”這話語不像是在討好晚曉,就像是在逼迫她把東西交出。也不由她選擇。

她迷惑的眼神,自從當年往生門被血洗,她就已經沒了一切,唯獨剩下的鬼淵刃和雪紗,這些對於夜辰風來說壓根沒有作用。

至於還一直留著的紫破月燭丹,她到現在也沒弄明白,這東西能幹嘛。加上早已被用掉的雪蓮,也再沒有別的了。

片刻的沈靜後,夜辰風忽然開口問道:“冰雕,有沒有。”

“那不是個不祥的東西嗎,你要了有什麽用。”晚曉像是想起了什麽,走上前說。

當年大概就是因為此事,往生門才被血洗。但或許,就算那屍骨不出現,那麽命中註定夜辰風還是會來的。落得的,也僅僅只是這個下場。

“不過是你們一群凡人,這樣想的而已。那東西在魔界,都可以是個聖物了。何來不祥之說。”夜辰風冷眼望去。

“只要是你想要的,我都會給你。不過那東西被我遺留在往生門,離這兒還是比較遠。得走上一時半會兒。”她細聲道。

“哼,那算什麽遠?”夜辰風上前,將手重重的搭在晚曉的肩膀上,她似是沒反應透,感到肩膀處的一陣酸麻,在之後便陷入一片黑暗。

當晚曉再次睜開眼睛看著藍天的時候,那陷入眼前的反而不再是那個窄小的草屋。是一個既遼闊又熟悉的地方,曾經為了這裏,她付出多少血汗,眼看著面前那化成的灰燼,又無人打理的地方,鼻尖又沒忍住一陣酸。

可,她當時偏偏離開了。

“告訴我,東西在哪裏。”夜辰風一喊,仿佛又把她的魂魄重新給勾回。

“我當年就把他的墳墓建在往生門的旁邊,並且將千年冰雕也給一並埋葬。起初我從沒在意過,卻不知,若幹年後再次回到這,都是為了你。能夠親手毀掉這座墳墓,和他僅剩的記憶......”晚曉一陣唉聲嘆氣,卻在緩緩的走向墳墓邊上。

她小心翼翼的將墓碑一圈一圈的拗轉起,旁邊的泥土與塵埃,都隨之擴散開來,那堆積在別處的沙群,也融成一座山峰似的模樣。

那墓碑隨著晚曉一次次的轉動,也逐漸而松開,當拋開兩旁的泥土,伸手觸下去,準備將冰雕拿上,卻總感覺底下被一層東西隔著,她反而沒法在觸下。

“千年冰雕縱然是強大。何況地底下陰涼潮濕,加上足足有三年時間,凝成一片已經不是沒可能。”夜辰風走上前,用手輕輕敲了敲,‘咯嘣’的響聲,顯然地底下已經結了一層又一層的霜。

“退開十步,我把它給劈了。”夜辰風示意晚曉退後,便祭出劍,豎在那泥土裏。

隨著晚曉移動的腳步,夜辰風也開始默默念著決語,最上方發著淡紫色的光芒,以及劍影的蠢蠢欲動,似乎隨時都要爆發出一般。

很快,那劍猛地向下沖去,盡管晚曉已經站在很後面,可仍然感覺到那一陣搖搖欲墜,手死死的拖著身邊的大石。

“天地與我並生,萬物與我為一。殘影天魔......”他朦朦朧朧的聲音,晚曉也看不見他那欲動的唇角,只是此刻那背影的忽現,剩下無數道黑氣伴在他的左右。

“殺!”突然的一聲吼,那劍又猛力往下刺入了幾分。

最後,劍氣直接刺穿冰魄。越來越往下降,那迅速旋轉的劍,每每都將冰雕凝結的冰給劃裂。

‘轟......’那地陷的聲音響起在晚曉的耳旁,又使她整個人增添了幾絲晃動。

在晚曉掙紮個不停,將近要沒站穩的時候,那地陷又悄然停止,她慢慢的松了口氣,也將目光望向了夜辰風。

他由體內散發而出的魔氣,正在慢慢的散去,長劍也從手中滑落到地下,男人汗流浹背,突然一下跪在地上。

“師傅......”晚曉跑上前,輕輕搖了搖他的肩膀,“餵,夜辰風,你到底怎麽樣了。”

“給我滾開!”他一把將晚曉推開。

可在下一刻,他的胸口處,滿滲著傷痕與沾染的血跡......

“你,怎麽受傷了......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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